聚宝盆

浪漫主义的狂欢。

西山行 二

#拖更两个月,复读太苦了1551

#等我回来我一定好好更新

#没有时间检查错字了,见谅



他这话一出口,除了张起灵,另外三人同时打心眼儿里发出了一声鄙夷的噫。胖子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,摇摇头嘈道:“行了,少膈应人了,你给我们寄的那碟子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
 

    黑瞎子听完他的话,皱了皱眉头,被墨镜遮了大半儿的脸上写满了疑惑:“什么?我没给你们寄东西。”

 

    “不会吧,送过来的包裹上明明白白写了你名字,还是你自个儿的字。”

 

    “我真没给你们寄东西。”黑瞎子摊手道:“我这几天忙着逃命,两手空空的出来,怎么可能给你们寄东西。”

 

    他言罢,空气寂静了许久,吴邪胖子张起灵互相对视一眼,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,包括张起灵在内,他把信封的照片从手机里翻出来递到黑瞎子手上,黑瞎子接过手机瞅着相片里的信封放到了最大,仔细斟酌了许久,结果连他自己都有点儿懵逼:“这还真是我的字,但我有小半年没寄过快递了,不可能是我寄的。”

 

    看来事情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复杂,吴邪揉了揉额角,天气很热,但他心凉的不行,转头又听见黑瞎子问了一句:“信封里装了什么?”

 

    吴邪回道:“装了一张光盘,里头只录制了一段音频,声音非常小,我们研究了一下,认为是某种铃铛发出来的声音,但是不知道要表达什么,我们以为你给我们寄了一段信息,所以才匆忙的跑过来。”

 

    “有人凑了两个亿要买我的命。”黑瞎子把手机交还给张起灵:“声音能蕴含的信息比你们想的还要多,我最近碰到的事情不算好处理,但也没有太难,所以我没打算叫你们来帮忙,你们可以把光碟拿给我,等我闲下来帮你们看看。”

 

    “你没问题?”胖子略带鄙夷的瞅了他一眼。

 

    “我是专业的。”黑瞎子笑了一下,指了指自己的耳朵:“音乐学的博士,怎么也比你们靠谱点儿不是?”

 

    “你们非得这么聊吗。”解雨臣抬手挡了挡直射脑门儿的太阳光,觉着呼吸都是烫的:“进去吹空调,谢谢。”

 

    等解雨臣如愿以偿的进了室内开启空调来了一罐冰红茶,另外几个人已经在沙发上瘫好了,胖子吴邪并排靠在主沙发上,还贴心的给他留了个位置,张起灵坐在侧沙发上,黑瞎子坐在侧沙发的扶手,半个人都倚在张起灵身上,正抱着他脑袋玩手机。

 

    突然,黑瞎子瞅着屏幕发出一阵爆笑,笑的前仰后合莫名其妙,张起灵的脑袋被他手臂带的晃来晃去,吴邪胖子解雨臣送来一个看白痴的目光,黑瞎子笑了一会儿,揉揉张起灵的后脑勺,把手机扔过去过去冲解雨臣问到:“解老板,人干事?”

 

    

    解雨臣捡起手机看了眼屏幕,面不改色地嘬了口冰红茶,道:“别怨我,怨他们仨,我只能想这么个办法,谁让你俩以前在陈皮手底下那么秀。”

 

   吴邪胖子有点好奇,把黑瞎子手机拿过来一看,竟然也同时笑出了声。

 

    张起灵还是一脸面瘫,似乎没什么兴趣的样子,直到吴邪把手机扔回给黑瞎子,被他伸手拦截了为止,他看了眼黑瞎子又看了眼笑的正开心的吴邪胖子,把视线扫到手机上,倏地浮上些许无奈来。

 

    原来刚刚他们仨去四合院儿的事情,解雨臣怕黑瞎子打草惊蛇,派人去传了话,现在道上都在说,他黑瞎子在外头给哑巴张带了五六顶绿帽子,吴小佛爷带着人杀上门找说法,被小九爷劝走了。

 

    这话一传十,十传百,黑瞎子加的几个群里都在聊这么个事儿,这会儿刚好跳出来几条消息。

 

    「那黑面神似的哑巴张,黑瞎子该栽。」

 

    张起灵把手机还给黑瞎子,黑瞎子讪笑两声接过来,看着手机里此起彼伏的消息,笑容却突然有所收敛。

 

    键盘侠行走在世界各地,或许是得着天高皇帝远,有个人说了几句不好听的,就着他俩的关系好一通调侃,冒犯了张起灵。

 

    这个人他认得,以前和他结过仇。黑瞎子把手机收到兜儿里,摸了摸张起灵的脑袋,这回这事儿那人也有参与,黑瞎子有些无所谓地想,既然你要操阎王屁股,送你下去见阎王还不容易。

 

    不过他没吭声,也不想让张起灵他们参与进来,他记仇的很,也不习惯找别人帮忙,只想让张起灵他们早点儿回福建。

 

    于是他撞了撞张起灵的肩膀,问:“诶哑巴,你们啥时候走。”

 

    张起灵抬头看了他一眼:“解决完你这件事情。”

 

    淦。黑瞎子和吴邪胖子不约而同的骂了娘。

 

    张起灵的话莫敢不从,吴邪瘫在沙发上,感叹自己已经老了还要被迫吃这种狗粮忙前忙后费力不讨好,他问黑瞎子:“你打算怎么解决。”

 

    黑瞎子有些无奈,不得不全盘托出:“解老板帮我安排了个假的在家里充数,你们也看见了,我这几天一直在查,对面大概召集了百来号人,鱼龙混杂,奔着钱去的货色,个别人手里有枪,散单土枪什么的还好对付,但是人很多,一个一个解决太麻烦了,好在那几个出钱的主儿都住在一个地方,我打算先把出钱的解决了,没了钱,那些傻逼也犯不着和我对着干。”

 

    “你查到他们在哪儿了?”

 

    “今天刚查到,这些出钱的都惜命,住的很远,在城外一三进的院儿里,住了二十几个,老板只有仨,附近专门儿安排了人手,我预备明天就去来着。”

 

    “安排挺紧凑啊,你打算怎么个搞法。”胖子接嘴。

 

    黑瞎子沉默了一下,摊了摊手,照旧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,回道:“老实说,我还没考虑周全,本来打算混进去再做打算,人太多会打草惊蛇,万一跑了一两个也很麻烦,反正只要智商不滑坡,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?”

 

    他这句话换来张起灵一个不咸不淡的扫视,黑瞎子一下又乐了起来,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,笑的见牙不见脸,又开口:“不过现在你们来了,又打定主意不肯走,不用白不用。”

 

    吴邪那边皱着眉,脑子里也没个完整的想法计划,解雨臣看了会儿手机,脸色也不怎么好看,黑瞎子这事儿搁谁头上都闹心,唯独他自己吊儿郎当,那伙人现在气焰嚣张的很,张口闭口就是解家大势已去保不住黑瞎子,听的恼火,他本想用解家势力解决,但人多嘴杂,难免走漏风声放跑了大雨。胖子刷着微信想找几个以前的老熟人问问,吴邪敲了敲茶几,点了根烟,让他们听过来,又有些犹豫,便道:“你想擒贼先擒王,麻烦的就是那几个带枪的,既然现在表面上我们和你已经闹翻了,那我们就用这个名义去找那群人的头头,然后帮你解决了,让你一个人拖住那二十几个,你有多少把握?”

 

    “您真看得起我。”黑瞎子摸着自个儿的后脖颈,认认真真的思考了这种方案的可能性,伸手比划了个七的手势:“保守估计,七成吧,不负伤是不可能的,我根本不知道到底谁手上有枪,我希望我被打成筛子前你们能成功。但是我要提醒你们,他们手头的热兵器射程小杀伤力小,不可能不放在身边,三个人三支枪,一百米的射程,你们又有多少把握能把他们擒住?”

 

    吴邪还没开口,就听见张起灵凉飕飕地冒出两个字儿来。

 

    “十成。”

 

    他说的非常轻松,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,好像这件事儿就是吃个饭放个屁那么简单。

 

    另外四人几乎是在同时一瞬间感到了无语,但都很清楚张起灵这人言必行行必果,说不得什么,最后唯独黑瞎子憋出一句话来,表达了四人心中的愤慨:“装逼过头了啊哑巴。”

 

    打了个岔之后,吴邪反而放心了许多,黑瞎子和张起灵的实力摆在那儿就是硬道理,于是他松下了眉头,又对解雨臣道:“小花,等我们进去了会给你发个消息,你带人来后续吧。”

 

    “反正擦屁股的活都是我的。”解雨臣头都没抬,懒得理他。

 

    要说计划的有多完全,那倒也不至于,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下来,光这些烂番茄西瓜皮似的小角色,吴邪觉着他们在这里实属多余了,但他张大爷打定主意要护短,谁都没辙,何况人多几个确实好办事儿。喝喝茶聊聊天打了两局手游,夜色见晚,吴邪胖子泡jio睡觉觉,解雨臣吃完饭就打道回府,张起灵被黑瞎子拖着出门,说吃撑了遛弯儿去了,做电灯泡会遭天谴,胖子让顺路带点儿宵夜回来,吴邪打着哈欠甩手不想管。

 

    “宵夜想吃点儿什么?”刚跨出家门儿,黑瞎子打开了美团,他没好意思跟胖子说这附近商场都没有一个,想吃宵夜得开车出门儿,要么就点外卖。

 

    张起灵抬头看了看天上那半轮透着冷光的月亮,一声没吭,黑瞎子哼了两句点了份儿烤串,备注喊骑手莫打电话,家长睡了,想着遛完回去差不多能带上,可真走出来,外头黑灯瞎火前后都没个人影,无聊到见鬼也不稀奇,偶尔两三只夏虫飞到他们面前,又绕过张起灵往别处飞去了。

 

    解雨臣买的这一栋前后都很宽阔,离别家很远,他们俩挨着他白天钓鱼的景观河一直往前走,路上并没有什么风景可言,黑瞎子刷微博,张起灵就望着月亮安安静静的走路,湖面上晚风划过,蝉鸣非常响亮,黑瞎子偶尔看到些好笑的东西就会复述给张起灵听,也不管他到底听没听进去,就是一厢情愿的念了。

 

    好几十年前,他们就是这样,单独相处的时候,并不怎么有起伏,所谓的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和那些波澜壮阔都离得很远,在任何不相识的人眼中,也就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肩并肩地走而已。

 

    想到明天就要挨枪子儿,黑瞎子又神经似的笑了两声,他身边的哑巴贯彻了能动手不逼逼的良好性格,这会儿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,微博刷到重复,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,黑瞎子的视线往往昼夜无差,这会儿去看张起灵的脸,方觉得夜里的张起灵看上去要更沉闷一些,或许是灯光不及太阳光来的强烈,张起灵的五官被灰调子覆盖了一半,唯独那双眼睛无论白天黑夜,永远黑的空洞又澄澈。

 

    他想问两句那张光碟的事儿,又觉得煞风景,索性闭嘴不谈,话到唇边变成了笑,他说:“我觉得你该亲我一下。”

 

    然后张起灵往前一凑,嘴就印上了他的,留下个淡淡的温度,和灯与月光交汇下烟笼寒水月笼沙的背影。

 

    第二天清早,黑瞎子起床收拾家伙,他带了两把随身的匕首,换了一身常见的休闲装,没刻意准备些什么,他以前收藏了一把左轮放在四合院儿里,也没带出来,寻思着去了要碰上了就抢一把,张起灵比他醒的还要早些,刚穿上鞋,黑瞎子又从衣柜底下翻出把乌金匕首递给他,他在手里掂了掂,眯着眼睛瞅向黑瞎子。

 

    “别这么看我。”黑瞎子低头吻了吻他发旋:“你要喜欢你就带走,我没意见。”

 

    吴邪胖子张起灵要比黑瞎子早出门一些,两辆车前后出车库,胖子掌方向盘开的解雨臣的豪车,开心的不得了,黑瞎子不知道从哪儿搞了辆送货的五菱宏光,惨兮兮隔的老远。

 

    导航开始到结束,拢共俩小时的路程,上车的时候黑瞎子往张起灵耳朵里塞了个蓝牙耳机,结果全程就听见黑瞎子开着破车在后头哼歌的声音。

 

    这户三进的院子建的很大,门口一对儿石鼓相当阔气,太阳光这会儿刚起来,到了热的时候,照的人睁不开眼,院门儿大开着,几个光头在门口抽烟,胖子刚停好车,就看见那几个光头站起身来,满脸横肉,略带警惕的神色往这边看。

 

    胖子切了一声,往地上吐了口唾沫,扯着大嗓门嚷道:“看什么?没见过你胖爷?你们管事儿的呢,进去叫一声,就说王胖子找。”

 

    胖子说话都这调调,吴邪下车的时候打量了几眼门前这几个,中看不中用的货色,张起灵站在他俩背后,偶尔胖子和张起灵陪吴邪出去的时候,都是这个模式,胖子唱红脸,吴邪唱白脸,哑巴张在后头镇宅,效率相当之高。

 

    没过多少会儿,里头出来个穿西装配运动鞋的谢顶中年人,手腕上一块锃亮的表,五官过于分散,长得像个胖头鱼。

 

    于是吴邪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胖头鱼,胖头鱼就朝他们走了过来。

 

    “吴小佛爷。”胖头鱼伸手跟吴邪握了一下,又转向胖子伸手:“胖爷。”

 

    他没朝张起灵伸手,可能是顾及哑巴张那黑面神的名声,不过他仍然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张起灵,细小的眼睛里带上了点儿轻蔑。

 

    吴邪猜大概是昨儿解雨臣放的话,起了这样的作用,他皱皱眉横跨一步挡住胖头鱼看张起灵的目光,虽然让人不爽,但也算歪打正着,于是他张口问胖头鱼:“你也听说了昨天的事儿了,哑巴张是我兄弟,我虽然主张和气生财,但是也忍不了这种伤脸的事儿,我听说你们最近要搞黑瞎子,我觉得我有必要掺和一下。”

 

    “吴小佛爷消息灵通。”胖头鱼呵呵一笑,伸手比了个请进,往前带路,过了垂花门,路上经过不少人,好些以前有过几面缘分的,都面色不善往这边瞅,掐指一算这院儿里的人手怎么也有四五十个,比黑瞎子预计的要多许多,现在大白天的,对黑瞎子来说实属不利。

 

    吴邪皱着眉头,一脸苦大仇深。

 

    这会儿胖子开口,语带不屑:“怎么着,就你们这么几个人就像在解雨臣的地盘儿上动黑瞎子?你们能行?”

 

    “哪能啊。”胖头鱼回过头瞟了眼胖子,一脸的傲慢,跟充了气的河豚似的:“解家前头折了老北京一半的高手,现在是强弩之末,黑瞎子本身仇家不少,上头又给了一辈子吃喝不愁潇潇洒洒的钱,没什么规矩,谁得手了钱归谁,两个亿呢,黑瞎子的脑袋现在比传国玉玺还金贵。”

 

    吴邪咋舌,回头瞅了眼张起灵。张起灵依然神色淡淡,仿佛置身事外似的,耳机里黑瞎子已经笑出了声,觉着自己身价这么高,很是自豪。

 

    经过回廊进的东厢房,胖子和吴邪交换了个眼神,努力维持着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,跨进东厢房的门,屋里头全是呛人的烟味儿,拢共六七个人分坐两边,主座儿上放了一张轮椅,轮椅里头是一个四十几岁消瘦的男人,眼窝深陷,眼球外凸,黑眼圈极重,看上去病怏怏的,阴里阴气。

 

    “可算见着正主了。”胖子毫不在乎这屋里都有什么人,这些人都是个什么状况,套话是个本事,他得先发制人:“你就是那土财主?两个亿买黑瞎子的狗头?”

 

    那主儿阴测测的笑了一下,抬手让他们仨坐,道:“胖爷,您对这钱感兴趣?”

 

    胖子挥挥手,一脸怒容:“老子对钱没兴趣,现在就对黑瞎子那条命感兴趣,他妈的王八蛋敢绿我兄弟,必须让那小子死的透透的。”

 

    那主儿听了这句话也不意外,别有深意的打量了面无表情的张起灵一眼,又偏过头问了一句:“吴佛爷?”

 

    吴邪抬着眉头,心想怎么到北京都是这个油腻的调调,这边回道:“我和胖子都是这么打算的,但是他人在北京,我和解雨臣是发小,我没法动他,我听说了你们的事儿,但是我不信就凭你们这些人能弄死黑瞎子。”

 

    “您多虑了。”那主儿摸了摸下巴:“我不要命的攒了十几年的钱,就为了买他的命,现世道有钱有什么不好做您说是吧?我从缅甸的毒头子手里进了一批走私军火,最多不过半个月,黑瞎子必定横尸街头。”

 

    “挺大火气。”胖子有点儿疑惑:“咋,他也把你绿了?”

 

    “他拧断了我的脊椎。”那主儿指了指自己的腿:“从二十几岁开始,拜他所赐,我就只能在轮椅上过活,但是怎么说,君子报仇十年不晚,您说是吧。”

 

    你算哪块小饼干,胖子心想,但脸上还是得演出恍然大悟然后赞誉有加的表情,心累累的。

 

   “所以,你攒了十几年的钱,就这么花出去不是有点儿亏?我和你谈谈条件。”吴邪转了转手上的珠子,从椅子上站起来,往那主儿那里前进了几步:“你留几个主事儿的,毕竟家丑不可外扬,给张爷点儿面子。”

 

     那主儿点点头,点名留了两个人,让剩余的人出去了,吴邪想着,都是脑袋给驴踢了的东西,一对一当场拿下,这便又往前了一些,道:“我帮你承担一部分花销,你把黑瞎子的脑袋给我,你看……”

 

    而下一秒,一声枪响打破了所有既定的计划,吴邪被从后脖颈子传来的巨大的拉力向后一拽,再抬眼时,刚刚站定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带着焦臭味,崭新的弹孔。

 

    张起灵松开了吴邪的后脖颈,往向持枪的那个坐轮椅的男人,寂静的眸底刻上了山雨欲来的强烈杀意。

 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那主儿挥手,又一次发出了诡秘的笑容:“昨儿那话是解雨臣放出去的,解家本来也有我的人,我不可能猜不到你们在想什么,我告诉你们,外头现在有两百来号人五十把热兵器,你们想活着回去,叫解雨臣拿黑瞎子来换。”

 

    胖子骂了句脏话,抬手抡起一张椅子,却迫于转向他的三把漆黑枪口而停于半空,吴邪心乱如麻,焦躁顺着脊梁骨冲向大脑,棋差一招失了先机,直接少了一半的胜算,他看了眼张起灵,却发现张起灵的眼神并没有定在那主儿身上,而是摁了摁耳朵里的耳机。

 

    “你听见了?”张起灵问。

 

    “嗯,我听见了。”黑瞎子在倚在院外的墙边抽着烟,回问:“您老什么指示?我都听你的。”

 

    张起灵抬眼,拍了拍吴邪胖子朝门口使了个眼色,拿过胖子手里的椅子,只说了一个字:“打。”

 

    下一瞬间,吴邪胖子转身一脚踹开东厢房的门,门外已站满了早有准备的人手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那些过惯水深火热的日子里熬出来的狠厉,胖子一拳抡在一个人太阳穴上,直接抡晕一个,下一拳落在紧跟其上的人的下巴,吴邪那边儿也没落下,他的功夫是黑瞎子一手调教出来的,打人专往痛处打,他们俩要做的很简单,开路,能打死一个是一个。

 

    张起灵的目标仍然在那主儿身上,余光瞥见一人抬枪,他顺手就将手里的椅子砸了过去,子弹穿透椅子向张起灵飞来,他面不改色不退反进,任由子弹擦过右臂,残影一闪而过,几如鬼魅般出现在那人身侧,而他左手,乌金匕首已然出鞘,对准了手下跳动的颈动脉,椅子落地那一刻散成木片,与红木碎片一同散落的还有满地猩红的鲜血。

 

    余温未散的尸体目眦欲裂,恐惧还没延伸就已结束,张起灵一个侧翻躲过从背后破空而来的子弹,血犹如泼墨画般溅了满身,枪的响声瞬间点燃了空气,成功越过吴邪胖子冲进来的人也有数名,而在冲进屋内对上张起灵的眼后无不一愣。

 

    那是没有丝毫温度可言的眼神,只此一眼,冰封三里。

 

    张起灵的杀性归于骨血,一旦触及则必死无疑,他没有给人喘息的习惯,反手捡起刚刚那具尸体手中的枪,瞬息间三声枪响三声惨叫,三具崭新的尸体陈列于前,他是不爱用,不是不会用。

 

    胖子和吴邪同样杀红了眼,每个人都有负伤,院外同样有枪声,黑瞎子以一敌百站在人群中间,没人敢轻易靠近他,血粘了满头满脸,他嘴里叼着已经灭了火的烟,侧着脑袋以一个相当诡异的角度往吴邪这边看过来。

 

    学的不错。他在心里勉强给了吴邪一个及格,然后抄起手里的匕首一刀削掉了做好准备冲上来的人的半个脑袋。这会儿才想起来一把短刀插在他的腿侧,忘了是谁插进去的,黑瞎子反手握住腿上那把刀的刀把,转了一转笑着把它从腿里拔出来,然后投向不远处一个举枪欲开的人的手腕,他飞镖的准头不比开枪差,短刀将那人的手掌刺了个对穿,走火的枪打中了另一个人。

 

    手感一般。黑瞎子拧拧脖子,被围在人群中,朝他们勾了勾手指。

 

    不怕死的总有那么一个两个,和中国式过马路相通,他们总觉得一群人上胜率极大,错误的估计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,黑瞎子偏头躲过迎面而来的一拳,伸手抓住眼前的腕子反向一拧,往身前一拉权当人肉盾牌挡了两枪之后,又将这半死不活的人抡了出去,闪身躲过刀光剑影,咧着嘴伏地一个扫堂落下一人,顺手卸了他的脚踝,而一个侧手翻躲过背后暗箭伤人的货色,挺身以肘击向他面门,清脆的鼻梁骨断裂的声音,他掐着那人的脖子往后一拖又让他挡了一刀,随后一匕首刺穿了想捅他的人的胸膛,他的手脚非常快,就算身高腿长也没有妨碍到他的灵活性,在人群中几乎他所到之处都有血光,他就像丛林中狩猎的游蛇,既稳又狠,危险且深不可测。

 

    好巧不巧的是他刚刚瞅见了那个出言不逊的键盘侠躲在人群深处,他使了个坏抢了把枪一发子弹目标他的蛋。死没死他管不着,反正枪在他手里,他想打哪里打哪里。

 

    吴邪的损招大多数也是跟他学的,吴邪伸手拽掉一个人的下巴,抽空回头过去望了张起灵一眼,在张起灵眼中不存在缠斗似的挣打,他但凡出手必然致命,那主儿转着自己的轮子想从偏门儿遛出去,默念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,却忽然如芒在背,回过头看时,张起灵正好将视线定在他身上,平静无波,他吓得伸手拔枪射向张起灵,张起灵足尖一点,踩着桌椅飞似的跃向他所在处,屋内人连他衣角都抓不到,眼看着子弹一闪而过打在地上,他把耳朵里那个蓝牙耳机取下来翻腕投向那主儿滑轮滑的右手,十几米的距离,那主儿手背剧痛一瞬立刻撒手,轮子重心不稳翻到在地,下一秒张起灵停在他面前,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拎起来,发丘指紧紧卡在他颈侧,他无法呼吸,挣扎着手臂想要发出声音,原本就外凸的眼球浮上一层血丝,浓郁的恐惧在他脸上一览无余。

 

    “他只是拧断了你的脊椎。”张起灵淡着眉眼,语气平平:“立刻停手,否则我可以马上拧断你的脖子。”

 

    屋内的人此时已经安静了下来,吴邪和胖子都没受大伤,但是到处都是躺在地上起不来的人,或死或伤,所有人都看着张起灵掐着那主儿的脖子像拎鱼似的拎到院子中,围绕着黑瞎子的人群自觉分开一条路来,黑瞎子摸着额头将沾湿的刘海往后一抓,露出个挺骚包的笑,张起灵皱了皱眉走向他,吴邪和胖子喘了口气从后面跟上来,那主儿又被张起灵交到黑瞎子手上,吴邪抬着眼皮子皮笑肉不笑的横扫了众人一眼,道:“我劝你们现在离开,因为钱你们肯定是没有了,解家人马上就到,这件事情结束了,如果还有人要找麻烦,那就相当于一下子惹了吴家解家,自己掂量一下。”

    

 

    树倒猢狲散,他这句话刚说完,就有一半的人悻悻离开,还剩下几个比较坚持的站在原地,黑瞎子也没管他们,他瞅着坐在他脚边一脸茫然动弹不得的那主儿,突然蹲了下来,隔着墨镜望向他的脸,笑的见牙不见眼。

 

    “唷,山水有相逢啊哥们儿。”1️⃣

 

    解雨臣带着人到的时候,还活着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,胖子吴邪黑瞎子凑一堆儿席地而坐抽烟斗地主,张起灵在一边望天。

 

    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凝结成雾,在老北京红漆的四合院儿里挥之不去,尸横遍野,是最好的形容词,解雨臣揉着额头,气不打一出来。

 

    “我太难了,我应该去开家殡仪馆。”


1️⃣。我在这里卡文了。感谢家瞎给灵感😹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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